无锡市锡山区作为中国电动车（摩托车）工业的发源地之一，产业基础雄厚，形成了一条以制造业为核心、上下游带动延伸的完整产业链。然而，较低的行业门槛致使企业“内卷”现象突出，一些中小规模企业沿用简单粗放的低价策略参与市场竞争，却终究逃不了大浪淘沙的市场法则，有的甚至陷入“慢性死亡”当中。

农民工：“老板跑了，我们得向政府求助”

时间回到2018年的一天，魏某等29名农民工讨薪案受到锡山区羊尖镇羊尖司法所的高度重视。

“老板跑了，我们得向政府求助！”

经了解，魏某等人均为外来务工人员，系无锡某车业有限公司员工，反映公司拖欠52名职工工资38万元。该公司法定代表人易某失联，多方债权人上门围堵，公司陷入停产困境。羊尖司法所与镇人社部门及时对接，通过约谈该公司股东、会计，进一步印证魏某等人反映的情况属实，并将案情上报向锡山区法律援助中心。区法援中心为魏某等人开通欠薪维权“绿色通道”，当日指派2名法援律师承办该案。

法援律师：“找一条最顺畅的维权路”

为充分了解案情，法援律师与52名被欠薪员工建立了微信联络群，即时与当事人沟通了解情况，开展普法教育，每天通报案件进展，职工们焦急的情绪渐渐稳定。在立案前搜集证据材料环节，法援律师多方取证发现，该公司实际经营者易某已失联，在此情形下若直接提起诉讼，员工们还需另行负担公告费，这无疑增加了诉讼成本和时间成本，此路不通！

经与职工协商，法援律师初步确定了先提起劳动仲裁的方案，并通过调查发现该公司对外尚有200万元到期债务没有清偿。法援律师联系到锡山区人民法院，获悉已有债权人在执行阶段将该公司厂房内的797辆电动车产品等资产进行了查封，目前尚未处置。在此情形下，若按照正常的仲裁、诉讼程序，员工们至少要等6个月后才有可能申请法院强制执行，届时该批资产可能已被处置分配完毕，极有可能赢了官司却拿不到钱；即便成功参与分配，因债权标的额小、执行顺位低，很难全额保障拿到劳动报酬，此路亦不通。

“案子越深入越复杂，我们得从当事人角度出发找一条最顺畅的维权路。”为了让员工们尽可能搞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区法援中心组织大家召开集体碰头会，由法援律师为员工们集中解惑，并重新提出以债权人的名义申请该公司破产的新方案，着重讲解破产程序中关于劳动报酬清偿顺位的法律法规，表示将尽最大努力保障大家的合法权益，最终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8月15日，法援律师以魏某的名义向区法院提交了破产清算申请，促成无锡市公安局锡山区分局对易某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立案侦查，迈出维权路上的关键一步。

法援中心工作人员：“这是一场维权持久战，好在我们赢了”

在法院审查破产申请材料期间，无锡市锡山区某车辆配件加工厂向区法院提出了执行异议，主张对查封的797辆电动车等资产享有所有权。

一名新的关键性人物，由此进入法援律师的视野。经法援律师调查核实，该车辆配件厂登记在殷某名下，而殷某与易某曾于2017年12月签订合作协议，对本案所涉公司的运营方式和利润分配进行了约定，殷某隐瞒了签订合作协议的事实，以车辆配件厂名义提出执行异议。区法援中心第一时间对接区法院，将上述情况告知执行异议审查法官，区法院依法调取相关证据后，裁定驳回车辆配件厂的执行异议。车辆配件厂对裁定不服，向区法院提起了执行异议之诉。区法援中心主动跟进执行异议之诉庭审，组织法援律师配合承办法官调查，并多次联系执行局法官说明情况，促成中止执行活动，为职工们保留了分配资产的机会。后经法院批准，车辆配件厂撤回执行异议之诉，该公司破产清算的障碍基本清除。

其后，区法援中心多次对接区法院沟通破产申请立案事宜，却因2020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再次为该案审理按下了“暂停键”。也许是区法援中心工作人员和法援律师的真诚、努力打动了员工们，疫情期间大家并没有催问案件的进展，把最大的信任交给了“法援”。2020年4月15日，区法院正式受理破产申请，案件审理进入“快车道”。2020年11月初，魏某等29人的工资全部到账，其余23名未申请法律援助的职工也同步享受到了法律援助的帮扶，所拖欠工资款亦全部到账，本案圆满收官。

（作者单位：无锡市锡山区法律援助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