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天还未亮,陈巧珍(化名)准时起了床,洗漱完毕,她给自己简单煮了点早饭,吃过后,又往双肩包里放了两块点心,套上了厚外套,轻轻关上家门。
深秋的早晨寒气逼人,她拉上了外套拉链,跨上电瓶车,向镇坪路驶去,那是她当天服务的第一家长护险家庭。
照顾老人,就像对待自己父母
陈巧珍今年46岁,江苏人,个子不高,但挺健壮,来上海打工已近30年,年轻时做过服务员,现在是中心城区某家政公司的家政员,主要从事长护险工作。听说记者要采访她,她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打工的,没啥可说呀。”
最近几年,上海长期护理保险试点工作推广至全市,失能老人经过机构评估,可以由定点护理服务机构为其提供相应的护理服务,并按规定结算护理费用。做过多年家政服务的陈巧珍也从前年起转做长护险,“这个工作相对比较稳定,不像之前的钟点工,有时东家不要我做了,还要找下家,收入不稳定。”
陈巧珍的工作时间从每天早晨6点多起,一直忙到下午5点左右。中午带点剩饭剩菜,在外面随便吃点,下午干活饿了就吃两块点心,双休日也没有休息,“每天大概要做8户人家,基本上都是生活无法自理、瘫痪在床的高龄老人,双休日可能少做两家,晚上能早点回去。”
每天照顾那些高龄老人,陈巧珍感触颇深,“有些老人真的很可怜。”她告诉记者,曾经有位老人身患严重糖尿病,下肢被截去,只能瘫痪在床,靠家人照顾,然而,时间长了,家人也颇多埋怨,有时老人失禁也不及时换衣服床单,甚至还责骂老人,“去照顾老太时,常会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臭味,心里特别难受。”
每次去护理的一个小时里,陈巧珍总是细心给老人擦身、擦药膏,换衣服床单,帮老人收拾得干净整洁一些。“气味确实不好闻,我就戴上口罩,我从小没有父母,照顾老人时,我就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来对待。”
收入不少,却舍不得乱花钱
从事长护险工作,收入全靠多劳多得。“我们公司是每单40元,多做一单就多赚点。”和千千万万在上海打工的一线劳动者一样,陈巧珍勤劳、肯吃苦,如今,她每月的收入大概能拿到8000元左右,有时甚至比在快递公司工作的丈夫多。
夫妻俩每月虽能赚到一万五,却不敢随便乱花钱,她掰着手指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每月房租3000元,吃饭零用3000元,儿子在老家读书的费用2000元,还有亲戚来往的开销,加上上半年疫情时几乎停工了两三个月,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陈阿姨家里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在上海找到工作,儿子还在读初中,“我们孩子是外地户口,不能在上海参加中考,去年就把孩子转回老家了。”
夫妻俩都在上海打工,青春期的儿子在老家无人看管,陈阿姨和丈夫一咬牙,就把孩子交给当地学校的班主任托管,“儿子吃住都在老师家里,老师也会辅导一下功课,每年大概收3万元。虽然贵一点,总是放心多了。”
为了省钱,夫妻俩和大女儿在上海租了一室户老公房,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拉个隔帘,就是女儿的闺房了。
小学文化,考出多张技能证
日子虽说有些艰难,陈巧珍却总是笑呵呵的。她告诉记者,想趁着还年轻,再多做几年,攒点钱,让儿子以后上大学。“上海的房子太贵,咱们买不起,不过前几年,我们在老家镇上也花10万买了一套130平方的商品房,光装修就花了十多万呢。”她不无骄傲地告诉记者。
为了让孩子、让自己的家过得更好,只有小学文化的陈巧珍这几年考出了不少技能证书,比如母婴护理证、养老护理证、收纳证、烹饪证等,“我文化程度不高,光是养老护理证就考了两次呢。”为了多练习,每次下班后,陈阿姨就赶到培训班,从为老人擦浴、换纸尿裤到如何用血压计、测量体温……一遍遍记、一遍遍练,终于通过了养老护理考试。记者问她为何要考那么多证,她说得很实在,“艺多不压身,多考几个证,对工作更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