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近日上海气温骤降，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内的氛围却因为贝多芬“第七”“第八”交响曲的上演而异常火热。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首席客座指挥俞潞执棒，在日前为观众带来了龙年的第一场交响音乐会《醇享贝多芬——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专场音乐会》。

排练现场照片。上海歌剧院供图

一场演出连演两部完整版贝多芬交响曲

音乐会的上半场选择了被称为贝多芬“小交响曲”《第八交响曲》，这部作品创作于1812年，彼时贝多芬42岁，比《第七交响曲》晚六个月完成，对作曲家来说这部作品的酝酿期异常的短。作品用明亮欢快的序奏拉开了音乐会的序幕，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朗。

音乐中雄壮的切分音、骤然出现的小号和鼓、如清风般悠然的木管，以及有力的沉默、如叹息般的弱奏，好像无法捉摸作曲家的意图，这些冲突与变化无疑增加了聆听者的期待与不安。

如果说上半场的《第八交响曲》以其出其不意的趣味吊起了观众的胃口，那么下半场的《第七交响曲》如同狂风骤雨，充满了力量与冲击，描绘出胜利后的喜悦。

虽然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贝多芬本人的听力持续地下降。但依然可以清晰地发现结构上精巧的构思内涵，贝多芬对节奏的运用突破也塑造出了独一无二的氛围和空间感。瓦格纳对于这部交响曲的评价是——“舞蹈的神化”，乐团在俞潞的指挥棒下，向观众们一一展示。贝多芬在这部交响曲中将不同的舞蹈节奏融为一体，让明亮的A大调不断被遥远的F大调削弱，仿佛在一片荒凉中不断努力寻找着希望和力量。

终乐章一个高潮接一个高潮，酣畅又充满激情，在终止前，贝多芬第一次在管弦乐作品中使用了fff–fortississimo标记——“比尽可能大的音量还要大”。乐队演奏出野蛮生长的强度，充斥着强有力的生命力。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用充满力量感的演奏为这场音乐会画下了终止符。

当乐队齐奏落下最后一个音，音乐厅里响起潮水般涌动的喝彩与掌声。直到乐团返场安可了《第七交响曲》的第四乐章片段，观众们才心满意足离开。舞台上的“Y世代”指挥家显得年轻但是干练、富有激情，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松弛也让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俞潞在排练中。上海歌剧院供图

手速快要像抢红包，Y世代指挥家沟通有妙招

作为小泽征尔晚年的入室弟子，俞潞19岁那年就在中央音乐学院的一次由小泽征尔所组织的选拔赛中胜出，从此开始跟随大师学习。同年，在日本京都音乐厅成功指挥了小泽征尔音乐塾的交响音乐会。俞潞将老师所坚持的铭刻于心，演出全程脱谱。

“一个指挥最重要的是要成为一位真正的音乐家，要了解音乐的精神，了解每个音符背后的意义，了解作曲家究竟想要传递什么，其次是指挥技巧，研读乐谱太重要了！”俞潞十分擅长整体性把控音乐长线发展的底色，将鲜活的细节融汇于其中。

在稍早前的乐团排练中，作为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首席客座指挥的俞潞，在就赢得了乐团演奏家们的认可和掌声。俞潞有着自己的乐团沟通之道。因地制宜地根据乐队的现场情况，构思音乐演绎的框架、边界。

“演出音乐厅和排练厅的音色很不同，我一般管排练厅叫素颜厅。”“贝多芬在乐章中埋下了三个DNA。”“《繁花》电视剧里宝总被撞的画面如果使用贝多芬《第七交响曲》第二乐章就很合适，主题的冲突性很强。”“这段大家要像抢红包那样，手速一定要快！”他带领乐队不断探索贝多芬音乐的每个细节，生动的言语更是与演奏家们迅速磨合。

“我觉得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非常有活力，我们的排练是一个彼此信任的过程。我人生的高光时刻，一个是小泽征尔老师选择我成为他的学生；一个是第一次指挥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给予了我艺术的高标准和走出去的勇气，让我有信心可以跟世界级音乐团体合作。”俞潞说，“还有一个就是成为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的首席客座指挥，这对于我的职业生涯来说非常有意义。”

头图为演出现场照片。上海歌剧院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