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拉车卖力气永远发不了财！”“祥子，我等你攒够了钱再来接我。”舞台上，主角祥子在众人的言语里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地，身旁的“机械骆驼”也弯曲双腿，与演员形成奇妙的呼应。

作为上海话剧艺术中心“重述经典”系列作品的第二部，由何念执导的舞台剧《骆驼祥子》即将于7月8日迎来首演。当一只“机械骆驼”成为剧中一角，与演员同台飙戏，能否让经典抵达更多年轻观众？日前，记者走进《骆驼祥子》排练现场一探究竟。

尊重原著，倒叙讲述悲剧命运

《骆驼祥子》被广泛认为是老舍创作中的一座高峰，讲述了中国北平城里的一个年轻好强、充满生命活力的人力车夫祥子三起三落的人生经历，是20世纪中国最为杰出的长篇小说之一。尽管此前已经有诸多版本的改编，但秉持着“用年轻人喜爱的方式解读经典”的创作理念，导演何念还是决定将其再度搬上舞台。

为了给观众呈现一个全新的解读视角，落地开排前，何念和编剧陈璐带着整个剧组，用半个月的时间仔细研读原著小说，并摘取文本中的金句反复分析，寻找舞台表达的突破口。

舞台剧《骆驼祥子》海报。受访者供图

对于经典著作，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体会，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感受。“创作的根本首先是尊重原著，然后才是创新。”何念告诉记者，与过往作品不同的是，上话版《骆驼祥子》打破了传统线性叙事的方式，而是以小说结尾为开端进行倒叙，“我们选择从尾巴往前说，先摆出结果，再倒推原因，而且是让观众带着自己的认知和生活方法论，去观察祥子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老舍给他布置的命运终点。”

和“机械骆驼”飙戏，祥子压力很大

新的视角带来新的表达，更引人瞩目的是，在这版《骆驼祥子》里还有一个“特邀演员”，就是科技范儿十足的“机械骆驼”。这源于导演何念在今年4月份的一个突发奇想。

“我一直很关注科技发展，当时想到能不能用机器饰演骆驼，为此我们还咨询了AI，结果惊恐地发现AI给出的回复和人类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让所有人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设计又似乎恰到好处。因为在何念看来，“机械骆驼”正是祥子的化身和象征，“他满怀热情地来到北平，受到一次次的打击，他割舍了爱情，割舍了所有理想，最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冰冷的机器。”

导演何念测试“机械骆驼”。受访者供图

突发奇想成就意外之喜，但当这位“特邀演员”真正出现在了祥子身边，挑战也随之而来。在剧中饰演祥子的青年演员王羿澄坦言，整部剧自己和“机械骆驼”有多场对手戏，压力很大。“它是一种钢铁产物，还是有些冰冷的，你给它什么，它就会直接反弹回来。有时候我也需要等待它的反应，与真人对戏的感觉不一样。”

不仅如此，记者在排练现场看到，“机械骆驼”的体量很大，站起来能到演员大腿，尽管有专业演员幕后操控，但要踩准剧情节奏，和演员做好配合，仍非易事。

从舞美到音乐，满满机械风

记者还注意到，整部剧的舞美设计同样是满满的机械风。11.5米的转台，三层铁笼结构，戏中人物缓缓在这8度的斜坡上来回游走。转台的中区还设有12块可以分别上升下降的铁板，铁板上有铁门和小窗，在使用上可以多层次地组合画面，切割空间，从而更流畅地转换场景。

铁笼中间还设置了一个6米直径的升降板，这也是整个作品的戏剧焦点，演员可以“从天而降”，也可以从地面上升，升降的空间动作恰好对应人物命运的沉浮。

《骆驼祥子》的舞美设计充满机械风。劳动报记者马亚会 摄影

此外，舞台剧《骆驼祥子》还运用风、雨、烈日、雪对祥子的人物命运进行象征与概括。为了使作品更具当代感，该剧在配乐上也特别注入了赛博朋克元素。“这些设计都强调着人生命运的起落沉浮、迂回旋转不定。我们希望让观众看到一个祥子的内心世界，让大家做出自我判断与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祥子的悲剧命运，把解读的权利留给观众。”何念说。

据悉，舞台剧《骆驼祥子》即将于7月8日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艺术剧院迎来首演。

头图为祥子和“机械骆驼”对戏中。受访者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