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图：雨雪天，一位外卖员正在接单

眼前，上海正经历2024开年来的第一波低温，而就在稍早时，还遭遇过“全天零下”的40年未有之气候。“速冻”之下，“低温津贴”再度被多方呼唤。“你领到低温津贴了吗？”记者在采访了本市环卫工人、外卖骑手等户外工作群体之后发现，相比高温津贴，低温津贴距离社会普及尚有一段距离，但也有一些行业已引领走在前面，“坚冰”正在被逐步突破。

一笔低温费让环卫工真暖心

1月25日上午9时左右，记者在家附近的长宁区仙霞新村安龙路道班房，偶遇了高洁环境卫生服务有限公司职工王小华。当天，王小华上早班，5点开工，在他工作的这段时间里，申城的气温从最低的零下3摄氏度，逐步回升到5摄氏度。“这几天是感觉冷，整个冬天的总体感觉都比往年冷。”

顺势记者就提问了有关低温津贴的问题，“有、有，我们有的。”王小华立即开心地回答道。

2017年，王小华开始从事环卫工作。也正是在那一年，市绿化市容行业工会通过环卫行业集体协商，建立了环卫一线职工低温天气下露天作业的津贴制度。在每年12月至次年2月期间，给环卫一线职工发放低温津贴，标准为每个月200元。

采访中，恰有另一位同事也凑上来补充道，“我们一年有4个月的高温，3个月的低温费。”透过他们满足的表情，记者能感受到这笔钱在环卫工人的心里的分量很重，是一份实实在在的获得感。

户外工作者的辛勤付出关系到城市的运转。像环卫工人、外卖员，已是大家日常生活中紧密的“陌生人”。而他们在恶劣天气下的“冲锋陷阵”，是大众心目中当之无愧的逆行者。

那么外卖员能领到低温津贴吗？“没有低温费，但我们有天气补贴。”采访中，某外卖平台一站点的负责人胡师傅告诉记者。据他介绍，为了保障配送服务的稳定，激励外卖员，该平台从2023年4月开始执行现在的天气补贴制度。补贴的标准是根据天气恶劣等级而定。平台能够根据具体地区和时间段内的天气状况进行精确调整，无论是暴雨、寒潮、雾霾还是高温等极端天气，都会被考虑在内。“反馈到外卖员上，就是在每送一单上增加补贴。”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配送平台公司都有所谓的天气补贴。另一家以自营生鲜为主业的平台某站点负责人回答记者，“我们每一单的收入都是一样的，夏天有高温费，但没有低温费。”

工会可通过协商发挥关键作用

低温津贴谁能领、怎么领、领多少？因为它始终“悬而未决”，所以多年来方方面面围绕此的讨论从未停歇。

华东政法大学经济法学院教授、中国社会法学研究会副会长田思路认为，“理解这个问题的基本法律框架是清楚的。”2013年和2015年，我国先后把“冻伤”和“低温”纳入《职业病分类和目录》和《职业病危害因素分类目录》。根据国家低温作业分级的规定，工作环境平均气温等于或低于5摄氏度的作业，即属于低温作业。但对于低温津贴如何发放，并没有明确标准，只是在《最低工资规定》中提到，低温津贴不作为最低工资标准的组成部分，用人单位应另行支付。

田思路谈到，涉及户外工作的职工群体庞大，除了大众感知度比较高的工种外，还包括建筑工人、水管维修人员、铁路维修工等许多一线作业人员，因此舆论引领对低温津贴的话题讨论将具有积极的助推意义。

“它目前的一个症结点是没有像高温费一样自上而下的统一‘手势’。”田思路说道，“但客观地讲，一项津贴的推出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既需要兼顾员工福利，也要考虑企业的承受能力，达成多方共识需要时间。”

尽管尚未形成统一标准，但田思路提议，“工会在这一过程中可以发挥关键作用。”就像市绿化市容行业工会的做法，工会可以牵头组织劳资双方进行集体协商，为低温作业人员建立具体的低温津贴制度。通过在特定企业或行业内先行实施，逐步形成示范效应，自下而上使这项“纸上权利”能够真正更多的户外职工。他还提出，考虑到上海冬季的天气情况，“一开始可以根据低温标准，‘有一天、算一天’的原则发放，可以在不给企业带来过重负担的前提下，逐步推广和完善低温津贴政策。”